郁金香不是股票"投机",郁金香却专用于指责股票;
英国南海公司和约翰劳也不是股票投机,是英法债务危机;
南海公司和密西西比公司的真实市盈率不高;
为什么英法股民会追捧炒股?——>炒股可能死,不炒股等死!
郁金香投机是最没有内容的,但也是作为道德教材最多的。原因可能正是因为缺乏内容,因此一旦付诸道德教育时,只要承认其道德权威,就无可辩驳;反之则不值一驳。东方天朝文人不明资本主义所以然,常常用郁金香投机指责股市投资,但是郁金香明明不是股票,连信托份额都不是。用郁金香指责如天津文交所,炒楼,炒地,炒兰花头,炒普洱,炒茅台,……,都还算同类相责,但指责于股市,张冠李戴之处不是一点点。偏偏地天朝社会很不给脸,除了股票不赚钱,炒别的什么都不至于太亏钱,天朝文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如果要指责股市投机,更贴切的传统教材,是约翰劳在法国的密西西比公司的股票、纸币和国债的联合实验,和英国稍后复制约翰劳"成功经验"的南海公司案。此两者过程大同小异,但因为政府承担自已国债责任的态度不同,在英法两国构成了迥然相异的结果。英国从此通过英格兰银行,对政府借款严格监督,国债保持了高度的信誉,也就实现了国债的低利率(低融资成本),通过国债货币化,英镑脱离了黄金铸币,正式形成了现代国家信用发行的纸币。其脱离而未完全脱离的过程,就是所谓的金本位。
用纸币发行脱离硬通货限制的铸币本位,是约翰劳金融实验的主要目的。目的则是消化路易十四留下的接近六亿两白银的巨额国债。同期的中华大清盛世,平年税收总额无非是4000万两白银上下。密西西比公司的所谓股票及其"投机",反而是很次要的配角。但是非常有趣的是,西方基督教社会,由始自终,无论是在国王的领导下(如英国)还是在教皇的谴责下,清一色地归咎于受害者的"炒股的贪心"和没有赚到钱的奸商如约翰. 劳的奸毒,对于始作俑的政府权力逃债,这事件中的主角,几乎只字谴责;东方帝国甚至几乎无人知晓。
ps1:路易十四欠下26亿利弗国债,还算好理解,英国欠下3100万镑国债,折合也达五亿两白银,就令笔者惊奇。
ps2:此处按明清小值市斤的16两制;因美洲白银故,欧洲银价的食品价格比明清要贵1/2-1/3;
英国南海公司和法国约翰劳事件,实际上是借助当时还是新鲜事物的股票,今天称之为"金融创新",试图逃脱国家债务危机,但没有获得成功的历史金融案例。因此除了道德声讨几无具体内容的荷兰郁金香事件,具有更高的现实参考价值。但是有意思的是,今天甚至在金融写手业之中,对此两事件的记忆,几乎都是把板子砸到最无辜的,实际上也是成功的股票创新上,所谓"全民炒股",几乎完全忽略了背后关键的国债债务危机和危机处理的迥然相反的历史结果。如果不是基督教作为传统公有制的文化及其同类,不能解释此现象。
约翰劳和南海公司的股票能够成为廉价兑换大量国债的筹码,是试图翻版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成功。基督教和东方卫道指责"全民炒股的投机"时,也完全忽略了更早期的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全民炒股"的丰厚回报。对于比今天东方帝国还要守旧的得多的中世纪晚期的英法民众而言,如果没有荷兰东印度公司投机致富的赚钱效应,是不会对约翰劳和南海公司的远景故事有多少认同的。如果英法两国不是巨额国债,连偿还利息的能力也没有了,民众储蓄眼见花水,也不会追捧极高市盈率的两公司股票。
今天指责南海公司和密西西比公司所谓高市盈率投机的文人,没有注意到,所谓的高市盈率是用当时已经没有兑付能力的国债券支付的。把没有信用的国债券等值于信用货币,自然是大大拨高了两公司所谓投机的市盈率。但即使如此亦无非是一百倍市盈率,而已。如果以目前欧债危机的"减记"计,考虑到当时英法两国债务危机非常严重,两家公司的实际市盈率并不高。约翰劳逃跑后,密西西比公司的市盈率恢复了此前的高位平台价格。一直到今天,欧美基督教文人攻击资本主义,仍然把事件打到股票上,可见其愚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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